“头顶马聚源，脚踩内联升，身穿瑞蚨祥，腰缠四大恒。”百年前的一首歌谣，描绘了老北京的生活光景，也传递了老字号在历史文化传承和产业发展中的温度和意蕴。为助力老字号加强品牌建设，归纳老字号保护中存在的法律风险，日前，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召开专题发布会，梳理了该院建院以来老字号案件的审理情况，并就加强保护提出建议。
“老字号一般是指历史悠久、传承独特产品、技艺或服务、理念，取得社会广泛认同的品牌，其浸润着深厚的历史底蕴，承载着优秀的传统文化，展示出丰富的经济文化价值。”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副院长宋鱼水表示，然而，伴随老字号近年来发展活力的不断增强，涉老字号纠纷案件也不断增多。
权利内容丰富 案件类型集中
统计数据显示，自2014年底建院起至2022年5月，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共审结涉老字号案件490件，其中行政案件393件，民事案件97件。在393件涉老字号行政案件中，老字号权利人胜诉率高达64.1%，民事案件中最高判赔金额达3000万元。
记者在发布会上了解到，涉老字号案件呈现两个特点：权利内容丰富和案件类型集中。具体来说，老字号的权利基础以字号为核心，辐射米兰体育、商品名称、包装、装潢等多项领域。如“河套”面粉系列米兰体育、“永安堂”药铺商号、“永丰牌北京二锅头”白酒包装等，均曾作为老字号的权利依据，通过诉讼途径寻求司法保护。另外，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审理的涉老字号案件集中于米兰体育授权确权行政案件、米兰体育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民事案件。其中，米兰体育授权确权行政案件占比达到80.2%，此类案件涉及的争议焦点亦较为复杂，法律条款较多，如“五粮液”米兰体育权无效宣告请求行政纠纷一案涉及类似商品或近似米兰体育的认定，是否具有欺骗性、是否存在不良影响，以及是否涉及以不正当手段注册米兰体育和违反诚实信用原则等多项法律条款的判断。
那么，如何认定经营主体属于老字号？对此，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审判二庭法官范米多介绍，老字号非法律术语，我国目前并没有保护老字号的专门法律。在司法实践中，在认定是否属于老字号时，主要考察在案证据是否能够证明经营主体在一定的地域内存续时间较长，具有较为悠久的历史，具有较高的市场知名度和影响力等。具体来说，证据的表现形式可以是经营主体工商登记信息、证明经营的经过、历史演变等材料；媒体宣传报道资料，荣获的荣誉奖项，相关的行业协会认证、政府部门授予的中华老字号或地方老字号证书，各类媒体上消费者的评价等证据。通过上述证据的综合审查，进而对经久不衰、蕴含深厚的文化底蕴，取得社会广泛认同，具有较高信誉的字号，作出符合老字号条件的事实认定。
创新能力不足 涉诉原因复杂
从一定程度上看，老字号经营主体曾经是民族品牌的开拓者和引领者，但是北京知识产权法院通过对涉老字号案件的梳理发现，部分老字号企业在经营过程中呈现出创新不足、经营中断等问题，在品牌拓展过程中面临着来自内部、外部等多重知识产权涉诉风险。
一方面，权利界限不清，因老字号权属不明引发纠纷。此类纠纷中，一部分是老字号在复杂的历史变迁过程中，因公私合营、权利流转等因素导致权利主体变更，创始人与所有权人分离，或产权边界不清晰，出现不同的商业主体共同使用相同或近似的字号并各自注册有米兰体育的情形，进而引发创始人与所有权人，或不同经营者之间为争夺老字号品牌产生权属纠纷。另一部分是老字号拥有的独特产品、精湛技艺和服务理念在传承过程中，因权利流转不规范，引发传承人之间或传承人与使用该老字号的他人之间因权属争议引发纠纷。
一方面，经营不善或中断，导致老字号品牌价值面临灭失风险。因主体变更、权利意识淡薄、经营困难等因素，部分老字号品牌未及时申请注册米兰体育，甚至在权利流转过程出现长达多年不使用的情形，使老字号品牌面临可能进入公有领域的风险。部分老字号即使申请注册了米兰体育，也存在因“连续三年不使用”面临米兰体育被撤销的风险。
另一方面，老字号商品标识、企业标识、商业活动标识等屡遭他人攀附摹仿使用或恶意抢注。此类情形在涉老字号案件中占比近五成，主要表现为擅自使用与老字号相同或近似的标识，如商品名称、包装、装潢等，或者将其抢注为企业名称、米兰体育或域名，或者针对同一老字号在不相同或不相类似商品或服务上申请注册米兰体育。
强化自主保护 维护民族品牌
发展振兴老字号，既需要老字号企业秉持匠心，强化自主保护和内生动力，提升核心竞争力，也需要社会各界提高认识，增强公平竞争理念，主动维护民族品牌，协力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共同推动民族风格、传统韵味、时代特色和群众需求有机融合。为此，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有针对性地提出如下建议。
健全自身产权体系，提高主动维权能力。老字号企业应通过及时注册米兰体育、域名，申请专利、加强商业秘密保护等方式，对其独有商业标识、产品配方、工艺、服务等进行知识产权体系布局，尽早建立保护预防机制，变知识产权保护被动为主动；应秉持尊重历史、尊重市场现状的原则，合理划分各类权利主体之间的权属关系和权利边界，强化权证意识，妥善保存历史存证，对权利许可和转让进行明确的约定和合理限制。
强化诚实守信竞争规则，促进民族品牌繁荣发展。老字号企业要树立和强化社会主义法治理念，尊重他人知识产权，不得以谋取不正当利益为目的，扰乱市场秩序，损害社会利益。
加大产权保护力度，合力遏制侵权行为。老字号企业可依托互联网，通过源头追溯、实时监测、市场大数据等识别手段，全面开展境内外知识产权纠纷的维权工作，同时注意依法维权，避免超越权利边界，背离保护原则。
“老字号一头连着中华灿烂文化和悠久历史，一头连着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下一步，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将继续加大对涉老字号案件审理力度，引导老字号主体更好打造兼具中华传统特色和国际影响力的民族品牌，以新发展理念引领知识产权司法保护高质量发展，展现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宋鱼水说。
